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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好去厨房，自己给自己煮了一小碗面。草草填饱了肚子，又去公用水池把泡胀的脏衣服全都洗了出来。

    mama每天都要洗很多衣服，洗衣赚来的几毛钱仅仅能供小焕喝一瓶牛奶。至于母子俩其他的吃穿开销，mama还有其他的渠道来赚钱。

    浸透冷水的脏衣服是那么沉重，小焕长得瘦瘦小小，却像是不知疲倦般麻利地洗着衣服。他洗干净了所有脏衣服，然后一件件挂在晾衣架上。

    干完活儿，小焕回到厨房，给mama煮了一碗面。

    他把煮面端到mama的床前，说：“mama，快起来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mama还是没有醒来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，小焕才觉得不对劲。

    他爬上床去摇母亲的手臂，然后发现mama的身体已经凉了。

    如果说，几个男人用席子裹住mama的尸体，然后将它运到贫民窟的野山掩埋的行为，也可以称为“葬礼”的话，那么mama的“葬礼”非常迅速。

    或许在外人看来，这种“葬礼”非常不可思议，但是在贫民窟，大多数人的“葬礼”都如此草率。

    小焕唯一的遗憾，就是他没有钱给mama的遗体换上一套像样的衣服。

    mama下葬时，还穿着那条已经穿了十来年的旧裙子，裙子的衣摆脏污得失去了鲜亮的颜色，罪魁祸首是陈年累月积攒的汗渍、厨房的油污，和不知从哪里沾上的、洗也洗不掉的脏东西，正如mama的人生一样一团糟。

    人们都叫mama拉曼达，她并不像大多数住民一样在贫民窟出生，她是一个来自热带海岛的异邦少女。长得高鼻深目，明艳动人，皮肤黝黑，牙齿洁白，笑起来就好像海岛的夏日艳阳。